摸个鱼

乱入的口子窖

暗夜，天空灰浊不清，月亮却极亮。

躺在竹椅上，与冷月对望，侧窝起身子，用蒲扇扇了扇风，为自己倒上一杯凉乳，慵懒明净，笑意幽幽。

像孩子一样蜷着身体，清凉安然是很美的事，仿佛初夏树荫落花里淌过阴凉黄昏，安然如清水一般。

我对着月亮，月亮也在对着我。

浑浑噩噩，似醒非醒，月光模糊到辨识不清，听见机动车飞驰而过刺耳响动，蓦然，重新睁眼。

循环往复，似没完没了。

像小老太太一样打蒲扇乘凉，长发发丝用黑檀木簪子盘成结。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吾心似晓月，月留梢头，而我心也垂挂上梢头，你是否能见我淋漓洒落的思念？

凉风涌起，散了一身潮汗，我便如挂在头顶的弦月，清凉透明。

梦里见一张人物照片，仿佛恍如隔世。

高高束起的长发发丝，分开交叉盘成一圈，束于头顶。颈项修长细白，脚穿纯白色丝质芭蕾式圆头鞋，是舞蹈时身姿的起势。

目光明亮皎洁，单纯，嘴角微微扬起，目露自信。

一条长长深色甬道，我只在这张照片前站了许久，照片边沿泛黄，保留着年代感，沿角有积灰，不经过慎重打理，却可以看出照片是经过认真筛选存进相框的。

少女模样端正，五官精致，清秀相貌犹如一阵清风，身姿笔直挺拔，高挑优美，显得极为青涩纯洁。

这是我过去一张朋友的照片，时间仍在少年时代。

白天屋子里的阳光满地，黑的地方却极黑。大概，人世辗转，偶尔相遇，这是最好的姿态。

循着凉意去窗户边，探了头，唇几乎触到纱窗，清凉干净的风美如碎玉，要显现出清丽来。

透绿色窗户，明净翠意，远处楼层人均居寡少，添了清净。平素不喜热闹喧嚣，些微年头仍然好安静。

地面清洁冰冷，赤脚踏上去舒适无声，适合晚间不能入睡，一直走动。

想对着窗外，对着海风，轻轻柔声唱几句小歌，让风扬得极远，然后心平气和地喝一杯牛乳，扬眉淡笑。

看着明月下的自己，布满温柔清光，如同第二天满月与日交替时的微蓝微晴天色，充满柔和到极致的美。

回归此时，灰蓝天空没有星月，远处穿插晕黄昏暗灯光，路面湿凉微水迹，有醺醉男子沿小路行走嘶声歌唱，无克制，亦不节制。

我没有搅乱一池月色的诗意，因为水会弄湿我的掌心。我还要用它高举月亮，不然它会融化成一滩清凉。

穿上一件单薄半身长裙，细细束发，以梨木梳子梳上去，细碎的随风飘动，起坐随心，从容含笑。

约上不睡的伙伴，一起在树海凉亭，摸个鱼。

シ指间砂ヘ

月下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