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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有之际【界 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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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2 18:35: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聚散虚空去复还,野人闲处倚筇看。不知身是无根物,蔽月遮星作万端。


——题记


生死

记忆里那是一座小小的城镇,一条大街的某一个十字路口。如果站在大街对面,便可以看见楼房千篇一律地铺着白色的瓷砖,它们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映射着疲倦。绿色木本植物在道路两旁见证着一年又一年的辛酸,它们如世外高人一般,审视着这出过车祸的街道,这砍死过人的十字路口,这些在无聊游戏中打发光阴的小孩,以及在劳苦奔波中耗尽生气的人群。

挑上西侧那所平淡无奇的楼房,走上狭窄阴暗的楼梯,会看见一个很大的房间,因没有足够的家具去填充,置身其中的人常常感觉到空洞。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大街上看见迎面走来了一位穿着吊带衫涂着亮丽唇彩的美丽女子一般,总会有一分淡淡的失落;或者就像是看多啦A梦看到最后没等上结局却等来作者去世的消息一般,总会有一分微微的心寒。房间里靠近街道那一侧的墙壁挂的全是移动式透明玻璃窗,淡淡的青绿色的窗帘,拉上时墙面就变成了春天的田野。

是的,这里就是南柯住的地方。

对于南柯而言,日子这东西早已丧失了意义,这可以理解为当不再期待收割庄稼时,天气就会变得毫无意义那般。

然而,天气要丧失意义可以有很多种情况,就如同活着这件事本身;日子这东西要丧失意义却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陷于日子里的南柯——已经死了。只有死去的人才不会在意今天是20号还是21号,对于死去的人来说,公元前一千年与公元后两千年也无所谓区别。

时间——是每个人的终点。从那里来,从那里去,匆匆百年中所想要抓住的一切东西其实都早已永恒,比如大家嘴里所说的承诺与爱情。可惜的是我们,不够有永恒的时间去占有它们。

他早就已经死了,已经记不起到底是哪一年的哪一天,就像他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哪一天,他就开始坐在这里了。

这里是窗帘下的四角方桌,被摆放在窗户旁边,南柯坐在窗前,日复一日看着喧闹的大街,偶尔厌倦了抬起头,透过层层叠叠布满灰尘的树叶上方,有一片浑浊的蓝天。

终于来了这么一刻。

这一刻毫无预兆,如此突然——南柯抓起石子朝窗外掷去。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知道自己已经厌倦了。厌倦了每日所见的一切如此理所当然,早晨鸟啾啾鸣叫时有黑色的轿车驶过,然后慢吞吞走来卖早点的小推车,接着是水果摊,一切都像是被电脑程序设计的,所有人的选择无非是被生活的惯性所迫。南柯发觉这就是生活时心中顿有沉闷突如其来,就像是被谁打了一记闷拳。而更可恨的是,他还尚未找出那个敌手。

所以,他将手中的石子不顾一切掷了出去。石子在空中划出精美的抛物线,穿过隐秘的树枝,啪嗒一声落在了大马路上。

无人问津。

不远处,卖西瓜和买西瓜的仍在为两块五毛一斤还是两块三毛一斤计较个不停,看起来是人生中不错的乐趣;乞讨的瘸子大叔一脸漠然地用双手在地上挪着,铁碗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冰凉的声音,很快被汽车的喇叭声淹没,然后是一声声的咒骂,闹个不停。

南柯想,怎么他已经死了还是会感觉到悲伤呢?

“不是个好习惯……石子可是会打伤路人的……”

一个清凉凉的声音在这样的夏日里飘起。

他循着声音抬起头,迎着枝叶缝隙里洒落的阳光望去。


相聚

说话的是个有人形的影子。

尽管对方只是一堆模糊的影子,也给了南柯莫大的安慰,他终于知道不人不鬼的存在不只是他一个了。

只可惜那影子比他的存在感还要飘渺一些,毕竟只能在树影婆娑的地方,怪不得南柯一直没法发现它,要知道在这世界上想要得到什么,都是需要不一般的尝试的。

“你怎么也来这儿了?”南柯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是你怎么也死了。

“因为妈妈去世了。”影子回答,很久后又自顾自加上了一句,“妈妈很爱我。”

“哦?说来听听。”

“很久很久以前,到底有多久我已经不记得了,时间这个东西其实玩的就是欺骗感情,因为你以为你能记住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发觉再也记不起来了,再深的仇恨与再深的爱恋都是如此,但是当你以为你已经忘记了一身轻松地准备要新的开始时,往事却又挑好了瞬间汹涌而来袭击你,那种铭心刻骨的疼痛就像是它们从来都嗤伏在那里未曾离去。现在还好,我既没有忘记过去也没有跌倒在过去里,所以那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故事,你无关痛痒的听。

故事是这样的,很久以前我比较调皮,家乡是个连镇都算不上的寒酸地,我比较野,孩子们在一块儿为了几颗糖打架时就数我嗓门最大,所以我总是带头去哄骗刘二家的小孩儿,谁让他家小孩傻呢——这世道傻就是要被欺负的,村里的娃儿都知道。我说刘小傻我知道你今天一定没糖吃,我昨天听见你爸爸喝醉酒了还打你来着。刘小傻听了眼里要冒出火来,因为他爸爸的关系,村里的孩子没几个喜欢他的,他爸爸又凶狠又暴力,是村里混混帮的头头,所以不时会有一笔来路不明的钱财给他买些糖吃,刘小傻从小没妈妈,据说他妈妈是被爸爸打跑的,这一切导致了刘小傻敏锐戾气的性格,当我激他没有糖的时候他一根筋地觉得自己不可以被别人瞧不起,所以很傲然又有一丝不服气地站起来冲我嚷道,‘谁说我没有糖,你们才没有得吃!’然后掏出口袋里总也舍不得吃掉的糖证明给我看,我比他大一岁,轻而易举地在那一刻抓了他手里的糖往后跑,一边跑一帮孩子跟着我起哄,‘哈哈哈,刘傻瓜;哈哈哈,刘呆瓜!’

我不明白为什么单单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怎么事情就不对了,也许真的与昨天晚上他爸爸喝醉了酒打了他有关,或许是因为我抢了他积蓄已久的最后几颗糖,总之这也问不出结果了,因为这一次刘小傻没有气鼓鼓地在我们身后用村子里的方言大骂,相反他一声不吭地冲了上来,我一边蹦着跳着一边回头看了他一眼——五岁大孩子的目光里竟然有着我无法理解的决绝,我被他的眼光吓到了,我承认那一刻是我最初体验到的惊慌,然后我撒起腿往沟那边跑,没跑多久再回头望去,所有孩子的脸上都展露着惊愕,阳光静悄悄地洒在田野上,一切看起来就像诗人所写的那般美丽与安详。我还记得我听见附近也许是王虎家的大黄狗叫了几声,然后一切就这样了。

就这样,刘小傻追我时掉进了沟里,石头砸破了孩子嫩嫩的脑袋,绚烂的阳光从沟上掠过,他至死都躺在潮湿阴暗的地方,阳光并没有格外关照他。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死亡,不是听见——汶川大地震虽然死了成千上万的人,我却总还是觉得死亡离自己很远,是真切的看见,看见新鲜的血液从破碎的伤口中冉冉地流淌,看见刘小傻闭眼疼痛的神情,仿佛伸手一触摸就能摸到死亡这个概念性的东西,概念性的东西具体下来时就异常的恐怖,最后,我被这惊恐吓到什么也记不得了。

总之我拖着异常沉重的脚步走到家里,村子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我知道我逃脱不了关系,任凭我再怎么巧舌如簧也逃脱不了关系,所以一进门我就冲着我妈大哭,现在想来挺同情我妈的,孩子闯了祸总觉得还有个家可以逃脱罪责,最起码也能扑进妈妈怀里大哭一场宣泄恐惧,可是我妈呢?想来当初她应该比我更加恐惧,因为我父亲很早就死了,妈妈一直都是靠做布帐过活,她连个躲避的窝也没有,连个哭着索要同情与安慰的对象也没有。所以她只是抱着我发抖,然后叫我快走。

走?我不知道我能走去哪儿。她叫我自个儿上镇上的姥姥家去,我是知道路的,只是以前都是坐三轮车去,第一次要我走着去我还真觉得遥远,不过当时我抖抖索索地就走了,我妈说这事儿总得要有个人给个了结,不然刘二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她没有陪我一起走这条山路。

我一直在猜测,如果那会儿我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见她的话,离开时我会不会多看妈妈两眼。一个人走山路是很辛苦的,尤其是在烈日炎炎的午后,我被晒得不行,最后甚至在心中抱怨母亲怎么不陪我一起搭车过去。我抱怨她的那会儿其实她应该已经快要被打死了,我是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可是偏偏直到事情发生了之后我才知道——就像大多数人那般。她那会儿正被刘二那伙人强奸毒打,最后死在了屋子里。

我只记得有那么一瞬间,在走上一个小山坡的一个瞬间里,我隐约体会到了一种未曾有过的悲伤,这悲伤与以前因为没有父亲疼爱没有糖吃的悲伤不同,是另一种性质的悲伤,说不清,但是感觉上很分明,好比你吃到变质的糖果,虽然感觉上还是糖果,但是却又不再是原本的糖果味了。

那一刻我并不知道——直到现在我也依然没法确认,母亲是否就是在那一刻死去的。总之后来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总觉得人吧,生来若不是个罪恶,那就会给人带来罪恶,或者在行动上制造罪恶,三选一,没得别的路可走了。想到这一点后,我就来这里了。”

影子朝南柯点点头,表示故事讲完了。

南柯的脑海中依然回荡着些什么,具体说不上来,如同你在山谷里听见的那最后几句回音,只是有波声在回荡,却分别不了内容。然后南柯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句诗: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完全莫名其妙,浮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副不相关的图景:青草葱郁的田野与一方清澈的蓝天,天空轻搂着白云投影在湖心,波水漾漾,如听风吟。

安慰别人与对不起这三个字一样,都是空架子最不顶用的。如果你没有过那样的经历没有过那样的痛苦就不要试图仅凭一个故事唏嘘着说些大道理,要理解身处地狱里的对方你就不能够站在天堂以一种俯视的角度。南柯明白这个,所以他什么也不说。他知道他什么也不说的时候影子就会知道他已经理解了自己。太阳底下发生的事无非就那几个字,生死别离爱嗔痴,时间不服气地再爬上个一千年结果也还是如此。说起自己的故事就像是在说千百年前某个被遗忘了的故事,说起旁人的故事又像是在说自己的故事那般在灵魂里共鸣。正因为如此南柯有点分不清他与影子之间的界定了,某种程度上他感觉影子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影子。过往的故事共鸣之时,爱便油然而生,表示为对未来的期许。只有南柯还傻兮兮地思索着这份情——它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对了,你又是为什么来这的?”影子问南柯。

“我?——哦,我一直就在这里,不是我来不来的问题,命运一开始就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了。”南柯是个不善于表达的孩子,第一次被关心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有点受宠若惊,毕竟以前都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孤独久了就是麻木,麻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好事如他所愿,正渐渐离南柯而去。

“哪有人一直停留在命运的原点呢,那样的话大家就都没什么不同了。肯定是你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走过来的,这无关命运,谁扯上命运都是在扯蛋,蛋都是大家自个儿选的。”

南柯听了这话陷于回忆中,努力回望自己的过去,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个境地的。

“这个……我还是不大清楚,好像我从小就这样子,不合群,不说话,看见的都是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存在于别人不会存在的地方。我没有爸爸妈妈,打小就是孤儿,据说是家庭暴力的原因,男人把女人打死了,然后男人坐牢没音讯了。总之我压根儿不知道父爱母爱是咋一回事,所以从不说父亲母亲这样的名词,在我看来他俩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而已。”

影子听完南柯这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后有些迷惑,迷惑到底是得到了却失去了痛苦一些,还是从未曾拥有过会更加痛苦。

这个疑惑直到很久以后才遇见了答案。


别离

南柯觉得和影子相处的日子很快乐。

什么叫快乐呢?就是你找不到缝隙思索人生这件事情。

有一次影子对南柯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吵闹,住在大街旁不容易听见细微的声音。”

细微的声音,比如风吹过耳际的声音,比如地上的沙石细细耳语的声音,比如身体里的血液流淌的声音,细胞跳跃的声音,神经传输的声音。

这些都是南柯渴望听见的声音,因为无止尽地朝外拓展永远无法给我们救赎,转为内反观身心才是脱离喧嚣的唯一方式。这世界太大了,他找不到意义与真理,眼睛为了装下过于庞大的世界使得自己在自己的眼里也丧失了一席之地,这真令人恐惧。在最后遗忘之前他想再看看自己,听听自己,也许这样就能记起慢慢长路里被磨蚀掉的东西。

“环境如此,没有办法的事。”南柯回答。


“如果想要离开,总归是有办法的。”影子的声音显得慵懒而倦怠,“难在我们并不知道离开以后是怎样的情形,如同跳出了一张大网,正要欢喜时发现自己正困于另一张大网里。”

听她说完后南柯想起了自己的高考,他的高考无论从哪一个角度上来说都算得上是彻底的失败。倒计时十天的那会儿南柯完全没法静心复习,基本上是女朋友的原因,她频繁地与南柯争执,南柯预感到他们的爱情就像是在黑暗的胡同里散步——看不清终点在何处,但迟早会走投无路。后来他想,无所谓了,只要高考完了就一切都会很好,大把的自由,没有约束的生活,光明正大的恋爱。他觉得只要过了高考这个坎天就会亮了,哪知道——所有的设想都欺骗了他!这是读大二的时候南柯才发现的事实,十八岁以前挑战的是高考,十八岁以后挑战的是人生,比较起日后要解决的生存问题人生意义问题人生方式问题,十八岁以前一直以为是罗刹的高考完全排不上号。他从高考的漩涡里挣扎出来,已经伤痕累累精疲力竭,仰脸一看,又置身于人生这个更加险恶的漩涡中。

影子总是能用几句话就描摹出南柯十几年沉淀的悲哀。

怪不得南柯之前会想起刘禹锡的巴山夜雨,倘若他与影子的故事也能成为历史的话,如今的这幅场景该同那与知己深夜交杯把盏具备差不多的形式,或者会如同那副莫名其妙中出现的,泛舟江海,共话千秋的图景。

然后那一天就来了。

这一天只要生活在地球上的人都会遇到,或迟或早。

看似亘古了千年而令人安然的阳光逐渐黯淡,四角方桌上承载的璀璨正一点点失去光华,现出原本的颓废。窗外灰蒙的天空此刻显得愈加低沉。涌动的黑云,翻滚着沉默,在人群的头顶上无所适从。街道两旁的枝叶刷刷地嚷得厉害,一阵厉风陡然而至,带着蛮横与阴冷向南柯迎面扑来。

“坚守了千年的繁荣昌盛,毁灭也只是需要一瞬间。”南柯合起了手指,头也不抬地对影子说。

如同被印证了千百次的规律,如同生活中潜移默化的一部分,如同因为习惯而变得理所应当,尽管在漫长的岁月里谁也没有约定谁。南柯等待着影子的回应。

然而这一次没有回应。

南柯仿佛还能猜测出它那慵懒的猫般轻倦的语气,近得就像在耳边,或者一个转身的距离,或者就在他南柯的心底。

他恍然大悟,影子的存在与阳光是浑然一体的,多年前他迎着枝叶缝隙里洒落的阳光找到了影子,然而此刻阳光就要离去,他的答案,他的天使,他的信仰,他的希望,他的温暖,他的解脱,他的一切都要随这阳光而去,南柯惊恐地朝窗外伸出手,企图抓住光华的最后一缕。

信仰一旦崩溃,形体便无路可走。

那是影子用最后的方式告诉给南柯的事实:我们一直所依赖的幸福与欢乐,原本就如同幻影般无迹可循,无枝可依,无处可握。


起始

影子的离开纯属情不得已。对于影子来说意志再强大也强大不过命运,而这命运本身又是由我们自己所操控的——这看似像个悖论,其实要说明的是的确有命运这东西,它就是我们自己。我们的习气,我们的甘心与不甘心,我们的敢做或不敢为,每一个艰难的选择让我们从无限种可能中踏上这样一条命运里的不归路,而命运又一直在操控着我们的选择。

影子以前迷惑过到底是得到了却失去了痛苦一些,还是从未曾拥有过会更加痛苦。现在想起来,觉得这个问题就像是在问做男人更痛苦还是做女人更痛苦,通往痛苦的路途千百万条,结局都是这一个,四个字来形容就是殊途同归,解救的方式只有自得其乐。

多年以前南柯用一颗石子打动了自己,那还是影子总躲藏在树上凝视南柯的日子。发现南柯开始怀疑眼前这一片繁华时,影子笑了,因为怀疑一切理所应当的时刻就是觉悟的时刻——这个意思影子总不如王朔表达得好,王朔说我们每个人在生活里,无论过得好还是不好,但有一天,或高坐庙堂,或醉卧街头,忽然怀疑自己,怀疑眼前这一片繁华,这怀疑就是觉悟的种子。保持你的怀疑!当你听到心里有个声音问:我是谁?我在这儿干什么?这就是种子在苏醒。世间的一切辛苦都能烦人代劳,觉醒——只能是自己经历。

南柯有了这份怀疑才抛出了手中打动影子的石子,于是这两个存在于现实世界中,生活在虚拟世界里的孩子,有了彼此认识彼此了解彼此倾诉彼此依赖彼此思念的意义。

他们的不生不死,他们从相聚到别离,所有的挣扎尽管只是再一次印证了千百年来不变的规律。然而,悲智双运,因果轮回,在诸法无我之后,在涅槃寂静之前,总还是会有一片芦苇迎风而舞,绚烂的身姿傲然挺立在凋谢之间。

楼主热帖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0-11-2 19: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额,似梦非梦,似无非无!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0-11-2 21:05:56 | 显示全部楼层
太长,抽空看看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0-11-17 19:29:56 | 显示全部楼层
行文的风格有种无来无去感,叠出频繁的穿梭,有了几分率意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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