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三个月后，琉璃馆内。
“韵儿，你怎么想到搬到琉璃馆来了？”
“想你了呗。”韵沫一边做着早餐，一边回答。
“那生意呢？素墨轩不做了？”漠陨笑着打趣。
“给别人管了，我只负责收钱了……”韵沫冲可爱地哼了一下。
“那，你打算住到什么时候？”
“从今天到……”
“到每一天……沫姐姐，我说的对吧？”漠然走进了厨房，接着韵沫的话说到。
“坏丫头，快吃饭吧！”韵沫轻轻敲了一下漠然的脑袋。
不多时，两兄妹便解决了早餐，上学去了。
韵沫看着两人的背影，默默收拾着碗碟，淡淡地笑了。
“一切，又恢复平静了……希望以后能一直平静下去。”
“当然会的……”漠陨悄悄地回头，看着韵沫，点点头。
韵沫的脸一下就红了，只是看着漠陨的眼睛，轻轻地点着头。
“放学到图书馆来。”
课上，手机突然一抖，吓了漠陨一跳。看看发件人，竟然是芷。
漠陨收起手机，心想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早上漠陨也无心上课，只是等待着放学的时刻。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漠陨收拾了书包离开教室，没有回琉璃馆，而是向图书馆走去。
在图书馆时，漠然与芷早已等待多时了。漠然也收到了芷的短信，一下课就匆匆地赶了过来。
“怎么现在才来？”漠然嘟着嘴。
“哦，老师拖课，我也无奈呀……说正事吧，芷，你叫我们过来是为什么？”
“跟我来。”芷说着，向藏书深处走去。
穿过了长长的过道，三人在密密麻麻的书堆中缓慢地穿行着，这时芷在靠窗的一个书架前停下。
“到了”。
那书架看着甚是普通，上面盖了一层灰，似乎是许久没有用过的了，再看书架上的图书，大多都是上个世纪的老版本图书，也难怪无人问津。
芷蹲下身去，将最后一层的书一本本地抽了出来，漠然和漠陨才发现原来在一摞书的背后，竟然有一本厚厚的，看着像是百科全书的书。
“这是什么？”漠陨问到。
“叫我们来就是要介绍这本古董吗？”
漠然看着书上一层灰，不屑的说到。
“这时一本百科全书，但它并不普通……”芷轻轻地拂去书上的尘埃，封面上露出了几个从未见过的字。
“世界……”漠陨看着那些文字突然脱口而出。
“哥，这时哪国文字，你怎么会懂，你不是文盲吗？呵呵……”漠然又开始取笑漠陨了。
“对，这是‘世界’，这字并不是地球上的人类文字，而是物人界的水系文字，也就是水文，我想是漠陨继承了莫的权力时，也继承了这语言吧——莫也是水系的。”芷淡淡地分析着。
“那，这是水系的世界咯？”漠然有些疑惑，“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这书架我很熟悉，刚进一中的时候我曾怀疑夹层里有书，但那时我将书全翻了出来，却没发现什么，只是感觉那个位置有空档，书总么也塞不到底，直到……”
“知道莫的消失之后？”漠陨猜测着。
“对，我觉得这是他留给你的，而且，我细看过了，书里并没有提及水系的世界，但里面都是些我不知道的信息，就好象一本……”芷想不出用什么词语形容。
“生存指南？”漠然插嘴。
“对，差不多这个意思……而且，我在书里发现了这封信，是给你的，这更加证明了我的推理是正确的。”芷说着，手从扉页一划，一封信从一页薄薄的纸间分离出来。
漠陨接过信，寄信人果然就是莫。
漠陨拆开信，打开纸页，发现一张纸上，只在中间出写了一个小小的“泽”字。
“泽……这是什么意思？”
“我查过书了，这本书里只是淡淡地提过一句，也是一个泽字，没有别的说明……而且你的潜意识里的故乡，好像也是泽吧？”
“对，这能说明什么呢？”漠陨的思绪有些乱。
“我暂时没想出来，结合所有手头的信息，这个泽应该是一个地名……”
“这个我也知道……呵呵”漠然再一次插话。
芷看着漠然，轻轻地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漠然便只好安静下来，静静地听芷的分析。
“如果说这是莫的意思没错的话，那这应该就是让我们去一个叫做泽的地方，但他并没有给予我们更多的信息，我不明白这是对我们的考验还是出于别的原因，但我相信这并不是儿戏，而且莫在很久以前就将你的潜意识修改了，我觉得这应该是件大事。我们要收集到更多的信息，关于泽……我觉得这是莫的指引，我们必须接受。”
“可……这些资料从何收集呢？关于物人的资料本来就少，何况找到泽呢？”漠陨有些无奈。
“我想这就是莫向让我们做的，而且从他提供的信息和你被修改的潜意识来看，这应该不是一个短期的任务。”芷合上书，朝漠陨坚定的一望。
“好吧，那先放着吧……”漠陨知道芷很认真，而一时也无法完全解决，只好同意。
“然后，我们可以走了吗?我肚子饿了……”漠然揉着肚子，傻笑着说。
“当然，哦，我还发现了这个……”芷笑着，将书一折，几下，厚厚的“大百科”瞬间成了一页纸。
“呃……那你为什么带我们带这里来？”漠然汗颜。
“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它是这么来的……”芷认真地说。
“呃……”漠然和漠陨同时失语。
二十九
漠陨回到了琉璃馆，走到203的门口，漠陨停下了脚步。
自从林莫化为记忆，现实中的林莫就从此消失了，记忆只能留在过去，一生轮回。漠陨一想到这，心里便有些不安，毕竟是他将林莫送回过去的。
203的门是开着的，漠陨很好奇，不知道是谁租下了琉璃馆这仅存的空位。
漠陨走了进入，屋子里似乎还有林莫的味道，三个月来，因为林莫消失的谣言，不曾有人来这里。
“林莫？”漠陨突然看见了林莫，就站在窗前。
“我是韵儿啦！”
这时漠陨才恍然，“你怎么穿的…”
“很像林莫吧？”韵沫有些得意地笑笑。
“一个人也不能整天呆在这里呀！所以，我想上学，以林莫的身份，当然，林莫就是我……”
“可，可学校不是都说林莫已经失踪了吗？你怎么回去？”漠陨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韵儿。
“我爸已经找人解决了…”韵沫淡淡地带过。
“哦，林莫……不，你是韵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
“明天吧，陨，我想问你……”
“嗯？”
“我们现在，可以再回到过去吗？”
“当然，林莫已经回去了，现在你还是嫣然，我还是漠，一切如故。”漠陨淡淡地笑了，笑里有一丝苦涩。
“你还有心事。”韵沫的洞察力依然敏感。
“是，我还接受不了你和林莫，也许是是我有些累了吧……”
“是啊，我们需要时间，我会等你，我也会接受的，如果……”
“没有如果，我爱你”漠陨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韵沫身前，说完，便在韵沫额前轻轻地一吻。
韵沫点点头，泪水夺眶而出，倚着漠陨的肩膀，哭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看着窗外，静静地看了一个多小时。
晚上，韵沫和漠陨一起呆在203里，漠陨静静写着作业，韵沫在一旁看着，端详着漠陨。
突然，漠陨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对韵沫说:
“这个月15号，一中好像要办一场晚宴……”
“什么晚宴？”韵沫顺着漠陨的话问到。
“好像是高三高考后的庆功会吧”
“全校？”
“嗯，还会有一场舞会，你去吗？”漠陨看着作业，羞涩地发出了邀请。
“哦…”韵沫并没有是否同意。
“怎么？你不想去吗？”
“太嘈杂，我最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或许回去吧？我不确定…”韵沫的语气里，有些伤感。
“好吧，如果你想去就告诉我，不强迫你，我们都要好好静一静。”漠陨听出了韵沫话里的伤感，也就不再强求什么。
漠陨轻轻扶平了韵沫有些凌乱的发丝，手指掠过漠陨似乎有些憔悴的脸庞。
韵沫握着漠陨的手，贴在面上，闭着眼，静静地笑着。“漠陨，对不起。”韵沫闭着眼，对漠陨说着，眼中有一丝浅浅的晶莹。
“没事啦，这又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漠陨轻轻地刮了下韵沫的鼻子。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觉得对不起你……”韵沫睁开眼，笑笑。
“你有些累了，好好休息下吧……”
“或许是吧，总觉得有些不安，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韵沫认真地看着漠陨，“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有隔阂。”
“也许是吧？重新开始，是有点陌生，也有熟悉”
“如果那晚我不去，你可以选别人当你的舞伴。”
“一场舞会，不要想那么多啦，你不去的话，我会留下来陪你……”
“谢谢你，陨。”
夜深了，两人静静地看着星月，一夜的失眠一夜的无语。
三十
“陨，陨……”午夜时分，403室的门被敲响了，一阵短促的叫喊在403门前回荡。
“谁呀？”漠陨揉揉昏睡的眼，伸了个懒腰，起身向门走去。
一开门，漠陨吃了一惊，门外站的竟然是韵沫。
“韵儿？你怎么了，这么憔悴。”漠陨显得有些惊讶，这么深的夜，他不知道韵沫来找她有什么事情。
“漠陨，我，我做了一个噩梦……早上，早上你有没有……”一开门，韵沫便扑倒在韵沫怀里，紧紧地搂着漠陨。
漠陨轻轻地拍着韵沫的背，用轻柔的预期安慰着，“只是一个噩梦而已，不要太害怕了，还有我呢，现在我在这里，我可以保护你呀……别怕了！”
“不，不……”韵沫只是一味的摇头，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将漠陨搂得更紧了。
“先冷静一下吧，冷静下来再说……”漠陨说着，关上了门，扶着韵沫到床边坐下。
“什么梦呀，这么恐怖？”漠陨将里屋的门关上，漠然在另一间熟睡着，漠陨不想打扰到她。
“早上你有没有遇到一个陌生的同学，就是，就是……”
“灰色眼镜？”
“对，这都是真的，这梦是真的……这都是真的，不，这不是梦。”
“韵儿，冷静，冷静，告诉我你都梦到了什么？除了灰色眼镜的同学以外……”
“不，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接下来……”韵沫还是摇头，拼命的记起梦中愈加朦胧的一切。
韵沫深呼吸了好久，才渐渐平静下来。突然，韵沫又想到了什么，疯了似的问道：“现在几点，现在几点？”
“零点，零点二十……怎么了？”漠陨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
“然，漠然！”韵沫突然起身，向漠然的房间跑去。
“怎么了？”漠陨没反应过来，跟了上去，“漠然她怎么了？”
韵沫跌跌撞撞地来到漠然的窗前，牵着漠然的的手，如释重负地笑了，“还好，还好……一切还没有发生。”
“到底怎么了，会发生什么？”漠陨被韵沫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行为搞蒙了。
“在梦里，漠然会被人抢走，就是午夜之后，午夜之后。”韵沫紧紧握着漠然的手说到。
“怎么会，那只是梦。而且，而且应该没人会无缘无故地抢走她吧？”漠陨看看床上安然的漠然，轻轻地笑笑，摇摇头，不相信梦里的事情会成真。
“真的，我是说真的，请相信我，相信我……”韵沫拼命地朝漠陨点着头，“漠然就在我们的眼前被劫走，就像现在这样，一模一样的场景！”
“不会吧，现在一切都好好的，你不要太敏感了——那只是个梦，不会是真的。”漠陨拍拍韵沫的肩膀，“回去睡会吧，明天一起来一切就好了。”
“真的，相信我，相信韵儿说的一切，这都是真的！”
“好吧，那你说，漠然是怎么被带走的？”漠陨微笑着向韵沫一笑。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夹带着一阵急切的喊叫。
我先去开门，说着，漠陨挠挠头向门外走去。
门打开的一瞬间，漠陨怔住了，门外突然扑进一个和韵沫一样一样的女子。
“陨，陨，我，我做了一个噩梦……”说着，也扑向了漠陨。
“什么，你是谁？”漠陨茫然了，怔怔地问道。
被漠陨一问，韵沫也止住了哭腔，“我，我是韵沫，我是韵儿啊……怎么了？”
漠陨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个女子的脸庞，她的举止、气息都和韵沫一样。
漠陨缓缓地转过头，指着床边的韵沫，颤抖着，“那她……”
咳呤一声，窗户碎了，风从窗外呼呼地灌入，月光映照着一个嶙峋的黑影。凌乱的头发掩盖着他的脸庞。
那人微微张开嘴，轻轻的一句：“漠然，就是这样，在你和韵沫的面前，被劫走了……”
“放下漠然，放下她！”漠陨吼着向窗户冲去。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那人说完，抱着熟睡的向后一仰，从4楼落了下去。
漠陨到了窗前，什么都看不见了，依然是月光皎洁，依然是韵沫憔悴的脸庞，床上已没有摸然的身影。
漠陨在窗前带了一会，深呼吸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漠陨知道此时不能再激动，他必须时刻保持着冷静。
沉默了好久，漠陨走到韵沫面前，双手扶着韵沫的肩膀，“韵儿，请告诉我你真的是韵儿，真的是我先最唯一能新人的人。”
“漠陨，我是韵沫，我是你的韵儿……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告诉你的……”韵沫还没说完，漠陨便轻轻地将食指放在漠陨的嘴尖。
“不，这不是你能改变的……说说你的梦吧，这是现在唯一的线索……”漠陨给芷发了短信，告诉她他要带着韵沫去找她。
漠陨紧紧地攥着韵沫的手，拼命的将眼泪忍住在眼眶中。
“漠陨，相信我，我是韵沫，真的，我是韵儿。”
漠陨点着头，看着韵沫：“我知道，让我静一会儿吧，现在是在太乱。先是你来找我，然后又是你，又是韵儿，接着漠然就被劫走了……对不起，我现在无法再相信，太突然了，我不得不存有一丝怀疑……请原谅我，韵儿——我是说，如果你是真的韵儿。”
韵沫看着漠陨，轻轻的点头，她知道此时换作是谁都不会再轻易的相信，但漠陨能这样坦率，还是让韵沫有了一丝小小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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