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奉十八大疏(三）

散发弄舟

　　灼以为可传江山于永固，不可奉道德、宣教化不可以谓君；可扬虚誉与细民，不可秉大义、惠天下不可以谓相；可执锋锐亲胜战，不可决成败、避功赏不可以为将。况将相功不相下则君承其过。故君臣咸有大义小惠之责，不能任之是谓其失。

　　常人百非必有一是，圣人百是必有一非。凡盖棺论虽常人卒延养子孙，厥子孙则是其一是而讳其百非；圣人必笃传教化，厥天下则蹈其百是而去其一非。惟之与于国治则宜深计。

　　惟人君，念将相，临创业之时，同安危、共生死若乘一体；独治天下之时别荣辱、相功过确生二心。其为人性也必非一足可称。虽然，时势所趋或不得不乃然也。唯称之不善则安危不类然也。要在君臣相非，是臣则非君，是君则非臣。然是君则根本固而继体安，是臣则枝叶疏而奸邪专。或念一切是其两是亦是其两非则人情相远，苟不能传。所谓欲著神奇则传为妖异，拭作纯洁则污为涂抹。

　　计共和建国逾与圣人耳顺之年而适其制犹未及不惑之衷。曾不见描青绘史，书传成经自有明之败丧。并常睹构妄造虚，毁誉非实历六十载有余。是马恩列思之说不足恃之之证也。先君生于垄亩，长与坎头，呼陈涉之吁，发纵横之志而励与思学。或未及者圣贤节制协约之术，人君博爱宽仁之说。是所以先君兼文人相轻之疵与武夫威智之弊耳。谅先君挟非常之智计独稍寡自谦之长虑，故无解缙之开劝而中国有将相将之仇隙。或将相咸怀继体之异志，必造藉先君之威势。窥先君狭性常情之小不可，乃践窃位之诡计。先君或省功臣之虑，不复制之亦以时势然。臆先君之念天下，凡二十八载蹀血功臣忍用二十七年几与尽去，确情理之难也。甚如此方传易革之政遗之再君乃至国家稍兴，可赞其功矣。已而先君若揽桀纣之名，其实将相咸有莫名。或念先君内省，自逊不若光武退功挈贤之能，陈灼其实了了其情。

　　汉兴，高祖不好文，光武不尚誉，方同引纳已而大族乃威张强向。有明，洪武明于察，官吏攻与法，宣开言路已而贪鄙不敢公。虽罗氏演绎魏晋之变卒非讽有明，要刺君主。朱明一概宽之，刑无加其身，禁无妨其名也。

　　即今，五君传载相戴，克躬攻苦。已而威足严内，利足趋众。唯势均天下力所难从。今之要政，决之一党。或有所失则时君名损。君其名损，臣为所误。论其所以至与兹则察其所恃。古者君恃天，故非君者必循天地之理而后言；今者君恃党，故非君者必冀党帮之利而再举。是以，就其利与君者令色以事之，乐其威于党者巧言以说之。然后张一党之威利，藉传媒之舌口，造无由之功以夸其势，匿有原之败以绐其众。或间有侥幸黠民乃造谣言，顾以相扇。商愚短聚首，榷窃切蠢谋，期以乱中成事然也。是所以吾民安则自欺，危则相诈，岂不哀哉乎？是民之过欤？是制不善欤？

　　是以，为天下计者传道不传妄，革非不革是。民之所望也。

　　旧制，天为公，私不得假之。理可循也；新制，党为公，人时而乘之。情所谬也。人得乘假则我失倚恃，欲天下不怨则不可得也。

　　陈灼每将孤愤与通疏迫于一时。欲达圣览终无所成。且欲言者愈多则书之下愈乱。内恐十八大前不能结耳。暂搁笔，息念。

无心幻梦

未到深秋已是寒！
积重难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