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奉十八大疏（十四）

散发弄舟

先君建党开国，衔满清之余弊，承两战之国殇。虽扫势力之割据，濯丧乱之尘烟，犹不免外迫与苏俄挟制，内困于功臣强势。即吐哺趿履二十七载才绝忧患。再君接力乃稍作太平之相，始予继体之安。或深责寄望与守成之君卒裁旧载新，革除遗弊，与世逐强。时继体所得延于旧制，与其裁之确自损威势。或拟革之尚须时日，独不熟计恐终累天下。今诚不能革却者兹谓旧制，旧制既冗，内无能悛顾不法，外无力崇威立信。今贪蟗者非厥官不尊，厥禄不重。殊不爱厥尊官重禄故行贪蟗，诚贵不能罚，威卒僭法是也。人咸怙此曲为相原，已而法卒危下而无足治上，乃至国家威渐势凌，君获其辱焉。
国家或算革积弊难，计抚新创易。确然如此，惟不可不慎。即往国家常讳兵事，所言胜者，灼未见其果，唯捐师殒命，日损无量之费，夜焚无算之骨诚其然也。且析壤蒙古，阴资苏俄，约让缅夷，默认印度、扶桑皆有故事。念今所闻，咸多巷获，诚寡朝传。或论传媒，非官非民，亦无信向。常逞无罪之舌妄言福祸之事。顷要集舆论，趋附情绪，挟以为资本，谋作价商榷然也。然国家所深忌者，确在苏俄。苏俄，非礼乏信之邦。伺窥小隙必偿大索。中国欲南向诸越，苏俄不获所赇则海域稍损。予其贿赂力不能一举下之，其赇索益迫。中国欲东向倭日，所受威胁亦如此然。今之称用舟师，或阴承俄旨，以为连横，张兵示用，实欲堕美欧伐伊，卒代人受过。届时为俄所卖，何其值欤？或欲间乘侥幸，卒构义和团匪之祸，生六四学潮之非，亦非国家之福也。
今或以一战之貹负不足至一国之兴亡，惟口舌称其功，用传媒制其事。独不念日费无算，死伤无数而犹任传媒危言以蓄小人耸听，或终于不忍与积愤乃不计成败故轻战舟师，犹不知其利害所在焉？夫舟师在险，非死即绝。皆不宜久置。我知如此，人窥我亦如此。一战不果则衅无了日。除非重创，计十数年敌不复举乃可行此焉。
为吾国吾家之计在于民之有业，业之能产，产之能易卒为天下利。时美欧、日韩之与中国尚为交相利与，约为平等互惠。一旦绝之则所产为累，百业为废，民贫国敝立可见也。计我国情，虑以久远，特念财以启众，再望众以启贤耳。故能从宽取赋、从善事业，思细传技、专精具器，强国之基耳。至于东保钓鱼之岛，南巡南海之域，宜先杜苏俄之索赇，谢变诈之连横乃固礼信之合纵方得游弋舟师之藉而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