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奉十八大疏（十九）

散发弄舟

夫过犹不及。止过劝不及，因与中庸，克损克益即曰之“节”。节之既定，置作赏罚，策为取裁即曰之“制”。古圣贤制之曰“礼”，曰“法”。克己复之，曰：“以约失之者，鲜。”是以，礼法之具，率及天下，普世公民。从之者贵，逆之者贱。而非量之以贫富与、强弱与。人故笃此，奉若神明，举若教化。始于忠信，成于交通，终于传袭。历数千载炎炎不熄然也。是谓“节制协约”而卒制“轴心纵横”可预“权谋利害”之术然也。

礼制衷与德，法制申与令。礼故率于身，法故张于世。此者一内一外，内外兼修故卒相因耳。

人故不相远，处不相类而彼此未拟。或势不相偕，知不从心，而无具礼节制则是非无论。及率性而作，欲在纵己，德在律人，则谓不拘之失也；或情不相投，利不相与，而无善法协约则正曲无异。及负力而为，势在损公，谋在侵私，则谓不道之过也。是以，德不及礼，行过与法，法礼相辅，古之所典也。

人故好色也一，贪利也不二。然于好色贪利而不相取者在所知之德与所尊之行而已矣。人或唯欲而无所谓伦序，厥子女可不淫乎？厥兄弟姊妹可不乱乎？人或唯利而无所谓仁义，厥父子可不争乎？厥夫妇长幼可不侵乎？夫故萧墙之阋，匡床之篡，人非禽兽，不可不知其异也。

人处天下，有公有私。或仅免与禽兽犹不足善是恶非，交相利与，彼此固以。此圣人所虑而非细民愚物所易知耳。圣人制度，以公卒保民私，公卒用民力，公卒信民智乃成厥尊隆之势然也。故圣人挟此以治其国，平其天下而已矣。而非务以势力，谋以侵刻，暴厥民私，屈厥民力，侮厥民智也。故曰“民愚不可欺，民弱不可胜”乃可谓有天下之心，成天下之理也。

今或势力相决，强弱相较而浮淫相尚，诈伪相高则正义为屈，法制为敝。民瞻顾趋附，一小不平则连亲构属，倾财散货以结谋胜算为长久之势力。已而有恃者无恐，无待者惶惧，终为贪官黠吏之所乘。于是，公法为之蠹败，政令为之曲解，而民确缣口，国独闻盛世然也。此所以中央之绝地方，尊贵之侮卑贱至于然也。

夫言考绩以利而不以法监之，延有日矣。民顾不平犹无诉处，土豪即张威，官吏亦藉势。官吏恃此以博考绩，土豪据此以张威武。官吏前程与土豪利益构为一体，淫威相张，互为周比。民故苦与侵刻患不能言也。是以，律法确中央所制而屈与牟利。官吏乃藉此甚为害一方，积久成理，终不为中央所辖制耳。此即中央绝地方之源也。自是，尊卑之势始见于法不卒下。民故自贱，因不敢据法以申不平而独取侮辱然也。自是，民不复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