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奉十八大疏（廿）

散发弄舟

寰宇之内非拟一国。方今鼎跱而立，内不得其治则外不获其交。或藉假外权以要国势，计不察理之所在则可知其亡日矣。此诚非据古非今，实通彻之义也。

享民也曰十数亿之众，计厥资独厚。凝智聚力，寰宇莫之能敌也。苟为失算，不恃天下，甚欲务结党，经营威势，别贵贱之众，见智愚之识，故察渺顺逆，勘窥变异。顾教以愚敝，效之盲从。是以盛有智诈之辈，用无忠信之人。厥志或近虞承运享民，富国强兵之义；远谋料敌制胜，称雄时世之道。厥势犹迩迫款壤捐财，盟险交诡之危；遐隐民怨国促，离乱百年之患。此所以徒拥重资，无计善用故贱厥值，及至败亡意犹不省然也。

夫失计与治，厥资弃废。念赋税之取，公帑之用不合启众；侵渔之利，财政之输专事欺愚。已而视厥天下竟乏才异，虑援引国外欲备角逐之势然也。士本志与大学，为倡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然厥智不及，虽不遗余力终无所成也。故游学列强，海归入仕，习深谙外国之理，知痛恶中华之弊。意一并举废，确厥用心，良失厥用则不免矣。拟也若盛夏之季在此，彼乃挟貂裘狐锦，言厥御风怯寒，才质稀疏诚为鳞获之状。且观之华美，嗅之芬芳，乃重金厚礼以聘之。及服之与此则不堪厥重，不胜厥爇，虽欲弃之犹不能忍也。

治在中华，强在外国。据外国之强以治中国之弊，而独不完中国之制，势欲弃天下之资，计之所失也。君子劳务，府库充裕，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虑民之有用与国也。故民愚无用，民贫无用，民陋无用，民黠无用。民有百无用，君子教之有用耳。是以，君子以民智可用，民富可用，民仁可用，民义可用，而不以忠信亦皆不卒用然。故君子之谋国家，道以忠信，教以仁义，传以良技，安以富裕，乐以才艺然也。此即所谓以财启众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