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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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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17 23:21: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云心子 于 2013-5-17 23:20 编辑

                           
            
       猫仍在耳边叫,哀怨的叫,虽那猫早已不在。深夜里的声声猫叫仍在耳边萦绕,虽猫不在,夜也去了,现在是早晨陪伴我。在阴的早晨,听不在的猫的哀叫,已去的夜之唯一的声音——一声声凄婉的猫叫……
      蘸着紫的笔墨,我写了一篇关于死的散文。零点的钟声敲响时是我的文章刹尾时:天下着雨,打湿着神话,打湿着紫的目光。”我以此结束了与自己不出声的交谈。熄灯,合眼,不希望有任何声音打扰我。我要睡了,愿世界是寂静的同义词,除了寂静,我拒绝听任何声音,而寂静是心跳的回音,一种可催我入眠的声响,我倾听着寂静向梦飞去……然而不能,一声凄切的猫叫像一道闪电划破寂静的夜空,使我一颤之后再难入眠。莫非——莫非猫是夜的化身,这悲切的声音是夜的声音,是夜欲通过猫与我有所交谈?我听出了凄凉,听出了哀伤,听出了寂寞和挣扎。没有同伴,没有主人,没有家,只有夜,只夜与它相随相伴,而夜就是猫自己。它是被谁敢出了家门?这时又在呼唤谁?它所呼唤的谁又在何处……一阵风过,吹散了所有的问语。
     猫仍在叫,不,猫在啜泣,泪水盈盈,涌满我双耳。雪么,是皑皑的雪么?寂静是雪啊,皑皑的雪——我耳里盈满清冷的雪水。谛听着雪融的声音,心中涌起一首诗:“冥冥中听到一声猫叫/是夜在召唤谁/冥冥中听到一声猫叫/是夜在我耳边哭泣/冥冥中听到一声猫叫/是夜在对黎明诉苦/冥冥中听到一声猫叫/是雪在春天里消融……”
     我知道猫所唤的是谁了,正是在倾听它声音的不眠的我,我知道猫所企望的是什么了,它企望我迎它入屋,它冷极了,渴望有一处温暖的角落供它栖身。猫的声音越发的哀怨而凄冷,一声紧接一声的叫,像一阵紧跟一阵的风,在深的夜里冷冷地吹刮,于我耳边冷冷吹过,于我心中冷冷吹过,我感觉耳朵在结冰,心也如冬天一样寒冷。
     这是初春的夜晚,我在初春的夜里谛听声声猫叫,在这声音里我感到孤独感到惆怅,感到有一种让我怕的什么东西在向我逼近······我曾在春天的夜晚为春天写了不少诗句,莫非这猫是冬之化身,此夜前来这里行窃的么?它欲窃取什么,春天还是我?抑或偷我的写给春的诗?一阵风吹过,诗稿散落了一地。
     我拉亮灯,在那篇散文的中间补了一句诗,“如许的墨汁是生命的遗物。重又熄灯,重又合眼,要我睡吧,我要睡了,请别打扰我。我已听得累了,烦了,我需要足够的睡眠,请别打扰我。我仍睡不着,这使我百倍的懊恼着了。不晓是谁不让我睡觉,我的睡眠难道给偷走了,偷者又是谁,怎么竟来去无影踪,使我欲捶打之而抓不着?
     我伸出手去,以为伸出手就能摸到猫的柔软的毛,结果抓了一握空空的冷,始才记起,那只纯白的猫早上就给人抱去了的。我在诗里写:“纯白的猫,看得见的空寂……我想起了雪……”。望着猫我写了许多诗,那是一只白得能让人不断写出诗的猫,窗外该不是这只白得能叫人写出诗的猫在叫?诗人的抚摸是温柔的,猫一定是想念抚摸它的那只温柔的手了,才在我的窗外叫?它一定是趁主人不备偷跑出来的?少了人的抚摸它感到寂寞了不是?我又想去开门了。我极想去开门了。我要迎它入室,一遍遍地抚摸它,抚摸我纯白的猫。我梦游般的下床开门,门开了,一阵冷风拂面,没有所想往所希冀的白。看得见的黑,摸得着的冷,听得到的寂静……
     躺在床上倾听寂静,寂静也是一种声音,夜里的猫的哀叫。
     阴的早晨,我倾听寂静,倾听不在的猫的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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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17 23:22: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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