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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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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9 09:23: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死记》(第一章)



            题记:从划下的第一刀开始,就注定不可活......

  “即使我是鬼魅,也不会有谁知道。”我对着远处的花样喊着。
   风很大,吹得白色的衣裙飘飘,长发翻飞。我扬起手臂,踏着细碎的舞步,在风中划了一个圈,华丽的转身离开。那只叫做含笑的猫在身边轻盈地奔跑跳跃。(注释:开始亦是结局。)
   然后,我听到花样大声回道,“还好,你不是鬼魅。”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那是个狡黠的女子,永远的心口不一。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又再如何盘算着她的小计谋。我不相信她,事实上,我不相信任何人。除了那只叫做含笑的猫,因为它不像人类黑暗的那么深不可测。
   黄昏,夕阳通透的朱砂映入眼眸,浸过双眼的红。让我想起,某个宁寂的,如血的月忽然被乌云遮蔽的夜晚。一闪而过的利器寒光后,那从手腕涌出的红,拖着一地的黑,氤氲了一池清澈的血水,晕染了苍白女子一袭繁复的白纱。多绚烂,多绚烂。
   树影婆娑,风引着叶子起舞。我站在风中,做它们唯一的欣赏者。我知道自己想看到怎样的景致,那该是枫红满地,樱花伤逝,大雪纷飞。可我,从来不是一个可以与之匹配的女子。于是,我欣赏着,却站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含笑在脚边呢喃摩挲。我问它,“你想回家了?”它似应和着叫了一声。
   “回家?那不是一个好主意。”我如此说道。它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
   那个所谓的家,在一切时间里都是阴冷的。无论多么明媚的阳光,都会被泯灭在窗外。我曾无数次地看着那些落寞的花,在彼岸温暖的窗边淡然死去。它们无可选择。那里可以隔绝世上一切的美好。而含笑,它可以不闻不问,整日整夜的,在房间的角落里睡着。偶尔醒来,用我们最爱的沙丁鱼罐头填饱肚子。
   我忽然不知道去哪里,茫然无措,像个孩子。事实上,我的确还是个孩子。我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荡,拖着一身的疲惫,像那只叫做含笑的,同我一样疲惫而略显慵懒的猫。
   蓦地,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从郊外走回了那做人情淡薄的城市的边缘。
   站在边缘的十字路口上,我问含笑,“我们去哪儿?”
   它头也不抬一下,径直向南而去。我走在它后面,默不做声。穿过这座城市南北的整条街道上,我只认识一个人,是个叫怨未离的,看起来很开朗并且另类的女生。
   我还记得第一次遇见她的情景。
   我和含笑固定的,在每个周末,到郊外散心。那个叫做花样的狡黠的女子,总是不合时宜地出现,同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觉得她总是自以为是,却并不像深懂人情世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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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9-6-9 10:15:20 | 显示全部楼层
小陨帮你顶顶
  • TA的每日心情

    1714359795
  • 签到天数: 63 天

    发表于 2009-6-9 22:13:39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脉 使出降龙十八顶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懒
    昨天 11:03
  • 签到天数: 63 天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09-7-2 20:55:56 | 显示全部楼层
    字体再调大一些,很不错的帖子,最好是把颜色换一下。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9-7-5 22:33:08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看到这篇文字 了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9-7-6 15:15:35 | 显示全部楼层
                               《死记》(第二章)


        那天风和日丽。在郊外的湖边,我拿着鱼竿钓鱼。在长长的鱼线被我优雅地甩出后,我开始希望可以尽快有鱼上钩。这样,我就可以尽快开始教含笑如何杀生。含笑从不捕捉活着的生命,更不会吃。可我一直觉得,这世界太黑暗,要本性自然,含笑是只猫,而这世上不该有不懂得如何杀戮和享受血腥的猫。
       那个叫做花样的女子不适时地出现。就坐在我的旁边。
       “钓水,逸事也,尚持身杀之柄。”她伸手摸了摸含笑的头。
       我没理她。只注意到浮标开始动,一沉一浮。有鱼上钩了,估计是不想死,所以拼命挣扎。
       我起身收了收鱼线,然后用力将鱼竿甩起,猎物便被拖出了水面。
       我正打算将猎物从鱼钩上摘下,然后直接丢到身后的草坪上。一双手便提前完成了前面的动作。
       “放生吧!”花样说着,将鱼又丢回到了水里。我没说话,眼角的余光瞥见她一丝不怀好意地笑。
       我再次在鱼钩上放好诱饵,重新将鱼线甩出去。安静地坐在岸边,等待猎物的再次上钩。
       “祸害罪恶,后果由谁来负责?”身边有光闪了一下,我转过头,那个女子忽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缕青烟。还有一句莫名奇妙,却在事情的最后举重若轻的话。
       手中的鱼竿被一股力量扯动起来,又有鱼上钩了。我将猎物拖出水面,从鱼钩上摘下。
       “含笑!”我唤了它一声,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我转过身,四处张望,没有含笑的影子,也没有其他人。
       我的心底有点慌。也许,是那个女子,那个叫花样的女子偷走了我的含笑。一阵虚脱的无力感,手中的鱼滑落回了水中。猎物,游冶而去。
       “含笑!含笑!......”我丢下鱼竿,开始四处寻找它。
       也许,寻找是大可不必的。我知道自己没有它,一样可以生存下去。但是,我不希望它落到复杂的,不知是人,是神,是魔的,那个狡黠的女子手中。所以,我必须把它找回来。虽然,不知道去哪里找它。
       我徒然地唤着它的名字。茫然无措地走进树林。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多么失落的样子。
       “含笑......”我呼唤着它。
       “九泉!”女子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一个不乏调笑意味的语气。但,不是花样。
       我迅速转过身。身后只有几棵长得郁郁葱葱的梧桐树。我抬头看了看树冠,就看到一个女孩子坐在梧桐树粗壮的枝桠上,正拿着一根羽毛戏弄我的猫。
       我说,“含笑!快下来!”它没有反应,站起身去抓她手中的羽毛,并且,似乎乐此不疲。第一次,我的猫竟然无视我的存在。
       “喂!九泉!上来一起玩吧!”她说,“一看就知道你从不陪它玩。小猫都喜欢做游戏的。”她继续说。
       “我不叫九泉。你怎么可以胡乱编排别人的名字。快点把含笑还给我。”我对她喊道,但并没有生气。原来,名字也可以这样有趣,含笑九泉,呵呵,希望可以含笑九泉吧!其实,我起的名字,自然清楚它的意味。但假装第一次听到,就像听个笑话,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笑了笑,抱着我的猫从树上跳了下来。轻巧地落地。一袭粉色衣裙,衬着乌黑的长发,清秀的脸庞,很乖巧的样子,与她之前的行为完全不符。
       “对不起!我叫怨未离,你叫什么?”她笑着问道。将含笑递给我。
       我接过含笑,没有回答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湖边,我继续钓鱼,并不打算改变今天的计划。
       “对于一条活鱼,你应该表现出比对羽毛更加浓厚的兴趣。”我如此对她说。它安静地坐在我身边。
       然后,浮标浮动,我再次得到猎物,并顺利将猎物丢到了身后的草坪上。
       我低头看着含笑,与它四目相对,“去吧!含笑!”我用手指着草坪上垂死挣扎的鱼,对含笑吩咐道,“杀死它!”
       我站在岸边一动不动,看着含笑向那条不幸且幸的鱼走去。说它不幸且幸是因为,遇到了我,是它的不幸,而死亡本身却是一件幸事。
       任何一只猫都会受到鱼的诱惑,忍不住一口咬碎鱼的身体,唇齿间鲜血淋漓的畅快。而含笑,竟然坐在鱼的旁边,一脸无助的悲哀。我皱了皱眉,“含笑!杀死它!”我催促着。
       含笑抬头看了看我。低下头,也许是下定决心了。
       然后是因为惊诧而产生的瞬间的空白。
       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冲到含笑身边,捡起草坪上奄奄一息的鱼,迅速扔回了水里,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我定了定神,才看清是那个叫做怨未离的女子。
       “你疯了。你怎么能让它杀生?”她对我吼道。含笑感激的在她脚边摩挲。
       “它是只猫。”我平静地回道。
       “你连猫也不如。”她抱起含笑,转身就走。
       “把它还给我。”我追过去。
       她抱着含笑一路快跑。我承认自己体能不好,累得气喘吁吁,也只能远远跟在后面。
       后来,我跟到她家。再后来,我们成了与朋友无关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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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6 15:17:46 | 显示全部楼层
      
                               《死记》(第三章)

       含笑是懂得选择的,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而我,只会一条路走到天黑,哪怕是场梦魇,也是宁肯睡死也不愿清醒。
       脑海里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若隐若现。那是一个一袭黑衣的女子,我很奇怪她为什么穿双白鞋子。显得那么的突兀与不和谐。兀自在某个被遗失的记忆里跳跃。头痛,我抬起手,用手指按摩太阳穴,机械地向前挪动身体。
       这个城市的环境治理的很不好。街道上随处可见果皮纸屑,空气污浊,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阳光下的尘土飞扬。我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搬离这座城市,但是不行,还不是离开的时候。别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如果有,也许只是因为有些事情还没与了结。
       那是一栋漂亮的红色小楼。大理石台阶从一层的门进入客厅,直对通向二层的旋转式阶梯。但她不住这里。或者说,她住在这里,但不住里面。在门外的大理石台阶旁边,有一层金属梯,可以直通二层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被单独隔离出这栋二层小楼,看上去是一体,但是却是厚厚的砖瓦墙隔绝的两个世界。可人类,往往沉迷并相信于表象,而脱离它的实质状况。因为破墙而出的后果,便是看到自己溃烂不堪的身体,即使这就是他们最初的样子。
       我上了楼梯,这个劣质金属梯自然无法与那个大理石的旋转式阶梯相媲美。更何况它已经衰老和腐朽,踩上去“吱呀”作响。可以想象的到,它会在某一天的某个时刻,某一级金属阶梯片,被某个倒霉的人踩断。即使那人不断臂断腿,也会伤筋动骨出彩的。想起来就觉得好笑。何况,这个倒霉的人极有可能是我,因为我实在想不到,除了我自己,还有谁会来找未离。而如果受了伤,谁能照顾我,难道是那只猫?“呵呵。”我不禁笑出了声,含笑迅速地回头看我,一脸狐疑的表情。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我停了一下,再次敲门,仍然不见什么动静。于是,我拿出钥匙开门。天知道,她为什么把她房间的钥匙给我。但经过上次她的自杀风波之后,我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她的房间钥匙。很难另人相信,这个看起来开朗并且另类的女生,竟然是那么地激烈与忧郁。不过,我在心底偷偷的小小的惊诧之后,便没了什么感觉。以至于我的平静与冷淡,甚至仿似这件事不曾存在过,只字未提,都激发起未离强烈的好奇心。至使她不断地问我,“你怎么能做到这么平静?”甚至一度怀疑我是不是有失忆症。
       我不是她的在人类口中所谓的救命“恩人”,含笑才是。若不是含笑情绪烦燥,咬着我的裙摆示意去她家,像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怕是人已经死了很久,仍旧不会被察觉。
       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里凌乱不堪。黑色的窗帘把窗口遮得严丝合缝,透不进一丝光线,黑暗如夜。窗户是向北开的,清晨太阳升起后不久,光线便与墙面形成夹角,错落而过。以至于,在大部分时间里,这里都是阴暗的。与我那所谓的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同的是,我会把房间整理的很干净,以保证我疲惫的时候,可以随意蜷坐在任何角落。而她,我不清楚她又因为什么将物品弄得粉碎。地板上,玻璃、纸屑、布条等等等等,一片一片。我想象的到她因痛苦而疯狂的样子。我知道,如果黑暗崩溃,光明就会遥不可及。
       我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窗帘的拉绳上系着一个手掌大小的备忘录。我摘下来,翻开看,上面是她的留言,写给我的:
       “血涩!我去远行!很快回来!”
       备忘录上有许多页面被撕掉的痕迹。我猜想得到,她当时给我罗列了各种离开的理由,要去的地方,甚至一些鸡毛蒜皮的问候与嘱咐。但她知道一旦她写下来这些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话,那她就和那些俗世的人类没什么区别了。她也知道,即使她连只言片语也不留下,我也明白她的想法。但她仍然急切的想向我表达她的内心。于是,短短九个字,该说的都说了。
       我蜷缩到床上,闭着眼睛,想好好睡一觉。含笑一如既往地腻在我长长的头发旁。屋子里昏暗无光,如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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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9-7-6 15:29:17 | 显示全部楼层
                                 《死记》(第四章)


       长长的柳条温柔而尖利的抚过身体。一道道粉红稚嫩的淤痕跃然于苍白的皮肤上。我靠在墙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手中温柔的柳条如雨点般砸向我,没有躲避,一如过往。她是我的人类姑母,她养育了我,而养育是一种莫大的恩惠,无论我是怎样的活着,都算被人施恩了,都该报答,所以我不能反抗,也不能恨。

       我只是不明白,在风花雪月中,那如诗如画般美好的事物,怎么就可以被当作虐人的利器来使用。把那样粗暴的思想与使命强加给它,那柔弱的生命一定是痛苦的吧!
       那是个酗酒的女人,并且嗜酒如命。我给她倒酒时,不小心倒洒了一些。她便拿起了柳条,以残忍的方式发泄她的怒气,帮她自己醒酒或加深醉意。
       那柳条,是未离送给含笑游戏的礼物。含笑永远是个孩子,那种悲哀的场面,总是把它吓得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无助而凄然地呜咽。
       当她打累了,便会重新坐到餐桌前,继续喝酒。然后,含笑颤抖着身体走到我身边,用惊恐的眼神注视着我曝露在衣服外的伤痕。我一次次告诉它,“不痛,不痛。”心里不知为何,仍然如被锋芒刺棘般紧缩和抽搐,无法呼吸,可是真的不痛,早就不会痛了。
       我拿着刀片,凛冽的刀锋悬浮在手腕透明而脆弱的皮肤上方,血管清晰可见。血液传导着心脏地收缩与舒张,视觉无法看到的跳动,延续生命,而暂时还无法触及的美丽鲜活。
       只是轻轻地划过,于我而言不需要任何勇气,那丝凛冽的冰凉还没有来得及扩散,便被一股炽热的暖流浇注的无影无踪。鲜红的血液沿着地心引力的方向坠落到底面,一滴,一滴,绝美,亦决绝。
       不会死的。因为我没有想过要死,虽然也没有想过要活。只是一种方式,心中充斥着异样的情愫,因为不会痛,所以更加压抑得难受。只要轻轻一划,所有的情感,便随着流淌,坠落,破碎的鲜红的细胞,倏然释放。一切只是一种方式而已。
       手腕上的伤痕交织错落。也许是因为做了同样的事,所以,当怨未离选择利用这种方式自杀,并且濒临死亡时,我忽然在心底开怀大笑,深深地指责与嘲笑她,也嘲笑我自己。
       我知道我们这种怪胎是一定会受到人类地嘲讽与排斥的。他们无法忍受有着与他们相同基因的生命,衍生成另一种思想怪异的黑暗生物,并且生存于他们的世界,哪怕只是边缘世界。天地已然分割了那么久,而人类的思想仍然是混沌未开的样子。格格不入,是怪我们走得太快,还是人类踌躇不前呢。
       而我们一旦出现,就会显得这个世界太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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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09-7-6 22:03:50 | 显示全部楼层
    的确写得很好,让人的心灵于悸悚中有莫名的感悟。

    行文很流利,描叙得也很清楚,让人看起来不会很累。

    当然,心灵的累是免不了的,而且会很压抑。

    但我不希望你写的文字感染到你自己,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说,让我选择这小说的继续或你的快乐,那么你应该知道答案。

    希望到后来是慢慢的往光明走,不要是始终的悒郁与暗黑……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9-7-10 15: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的确写得很好,让人的心灵于悸悚中有莫名的感悟。

    行文很流利,描叙得也很清楚,让人看起来不会很累。

    当让,心灵的累是免不了的,而且会很压抑。

    但我不希望你写的文字感染到你自己,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 ...
    无心幻梦 发表于 2009-7-6 22:03


          光明

         于我而言是无法抵及的遥远

          对不起

          我知道这样不好

          可那是永久的痛苦

      是在这个只剩下绝望来统治的世界上

      只为了唯一的一个目标而创造的

      悲伤的仿制品
          
         连死亡也会拒绝的绝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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