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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宁心叶子

爱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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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3 14:33:16 | 显示全部楼层
  人鬼篇------帝王之爱(尾声)

  忘川之畔,与君长相憩
  烂泥之中,与君发相缠
  存心无可表,唯有魂一缕
  燃起灵犀一炉,枯骨生出曼陀罗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迟暮了多少红颜,须臾间已是三千年的光景,我只知道只要我一直一直地等着凌风,总有一天他是会来找我的。

  又是一个草长莺飞二月春花的季节,无聊之极的我趴在草丛里斗蛐蛐,可让人烦恼的是这蛐蛐的战斗力太弱,没三两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我泄气地爬起来准备去抓杏花树上的那只乌鸦,都怪这只乌鸦一直在我的院子里叫唤,到现在凌风还没有来。

  我起身便朝那只乌鸦飞去,就在我伸手抓它的功夫,脚踝却被什麽牢牢地拽住,接着一个向下的力道我便稳稳地投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熟悉的味道,依旧是清幽的兰花香,而映入眼底的是一片洁白衣裳,我的身体僵直,手脚冰凉,因着本能痴痴的问:“凌风,是你回来找我了么?”他紧紧地拥着我,声音干涩:“嗯,我来的晚了。”再也控不住自己的情绪,胳膊环住他的腰,脑袋往他怀里凑凑,眼泪簌簌的落下,染湿的是他的白衣裳。

  许久,我哽咽着向凌风提起当年的事:“当初,我不信你,你可曾怨过我?”凌风扳起我的肩膀,拭去我脸上的泪痕,看了我半晌,脸上满是疼惜,接着又将我拥进怀里,沙哑道:“一直以来我总是做一个梦,梦里是你穿着鲜红的长裙子,苍白而决绝的脸,午夜梦回,都会想起前世里我脱下战衣去见你,看见的却是一片鲜红和血红相互映衬着,刺得我的眼睛生疼,我把你抱在怀里,一声一声的唤着你的名字,可是你的脸庞再没了生气也再听不见我,那时我大概是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找来苏陌让他救你,让他把血给你还回去,可终究是来不及了,那时候我就想,你用你一生的幸福来赌我的一个承诺,而我到底还是让你输了,”他把我搂得更紧,“试问,我又有什麽理由去怨你呢?”他的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悲凉,“是我,是我回来的太晚,是我对你不够坦诚。”

  我在他的怀里使劲的摇头,嘤嘤道:“我没有输,我真的没有输,只要你能回来我身边就永远都不晚,而我也就不会输。”

  凌风的唇印在我的脖颈间,温软湿润,“叶子,这三千年你是怎么过的,是不是很寂寞?”

  我听的出凌风声音里的痛苦,我该怎样才能让他不再这样自责呢?

  我离开凌风的怀抱,伸手抚平他皱着的眉头,“凌风,你知道么,人的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一个可以等待着的人,因为等待,生活里就有了盼头,从而也就有了勇敢活下去的勇气。能够等着你,我的生活里才有了奔头,能够等着你,我才能更勇敢地活着,所以我一点也不寂寞反而觉着很幸福。”

  凌风拨开吹在我脸上的头发,盯着我看了许久,“真的么?”

  我用力的点点头,生怕他不相信。我想起就在刚才又唤我叶子,我适时的转移话题,“就是那个,你为什麽喜欢叫我叶子呢?”

  凌风长舒一口气很自然地把我揽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脑袋,声音好听至极,“我一直认为,不论什么花木的叶子共有的品质便是轻灵、鲜活。”他停顿了一下,也许是想找一个更好的词汇来着,可是,“还有就是好养活。”我在心里嘀咕,原来不叫我汐颜是怕我不好养活,然后又听见他说:“我希望我的汐颜能像叶子一样,我在的时候,可以天真、快乐、无忧的活着,而我不在的时候,也能够坚强勇敢的活着,不过,无论是哪片叶子不管飘到哪里,最后总是要落叶归根找到她的归宿,而凌风就是汐颜的根。”

  夕阳西下,黄昏渐染,一阵阵的梅花瓣洋洋洒洒,柳絮纷飞,我荡着秋千,想着和凌风重逢的一幕幕,甜蜜无边,他负手从竹屋里走出来说:“汐颜,刚才想起,我寻了你三百年,却让你等了三千年,似乎你很吃亏。”

  我偏着脑袋思考片刻,认真的点点头,“你要怎麽补偿我?”

  凌风一手环在胸前一手托着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不如你以身相许怎麽样?“

  我差点没从秋千上摔下来,我:“.......”

  后来的后来,汐颜和凌风开始游历三界,成了一对快活的散仙眷侣,却也看尽了人世间的心酸与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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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5 09:15:16 | 显示全部楼层
                                                            墨桑(一)
       第一次看见墨桑的时候是她出嫁的前一晚,一身鲜红嫁衣,三千青丝轻巧的垂至腰间,脱俗的脸庞秀美绝伦,她坐在铜镜前擦着胭脂,却总是在一处来回涂抹着,我心下疑惑便走的更近些,只见她左脸有着掌心大小的青色,在她洁白肤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望了望凌风,他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置于鼻下闻了闻,似乎是觉得这茶还不错便自斟自饮起来,我做回他身旁,“墨桑的脸是怎么了?”凌风也给我倒上一杯,“这茶还不错,可以喝一喝。”我端起茶随便喝了一口眼巴巴的看着他,凌风放下茶杯笑了笑开始给我传道授业:“那是胎记,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变大。”我回眼看墨桑,她还在青色出涂着胭脂,眼角却流出泪来。

       我想起前世里和凌风成亲的时候却是笑的很开心,不禁有些伤感,世间有哪个女子不想在出嫁的时候让夫君看见自己最好看的样子呢?

      次日,墨桑被八抬大轿抬进夫家沈府,她的相公名唤沈言。

       洞房花烛夜,沈言挑开墨桑头上的喜帕,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手中的挑杆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墨桑的目光从沈言的脸上移开低低的垂下头来,手指不安的拧着红嫁衣的裙摆,像是要拧出血来,沈言指着墨桑,“不是说你生的风华绝代倾城倾国么,怎么、怎么会.........”说着便拂袖而去。

      沈家与墨家素来交好,这门亲事也是沈言和墨桑在娘胎里便定下的。沈家世代从商,家境富裕,沈言便养成了浪荡的性子,虽也是满腹诗书,却整日流连烟花柳巷。沈母本以为哄着他娶了亲就能收敛起他散漫的性子,却不想越发的变本加厉。

       墨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脸色晶莹,肤色如雪,墨黑的长发盘结成髻,水蓝色的长裙更添几分脱俗之气,若不是那青色的胎记又怎会不是风华绝代倾城倾国。

       每个小女子都会把别人或好或不好的事情假设在自己身上,这是天性。我趴在屋顶上看得累了,伸了个懒腰转身就看见了凌风,凌风负手站在院子里望着月光,神情从容自在,淡定温和,我痴痴的凝望了他一会,飞到他身边,煞有介事的对着他福福身,问道:“夫君,若是为妻脸上也有了胎记,你会如何?”凌风噗地笑出来,不慌不忙的回答:“为夫自然是向上神界的痴情鼻祖夜华看齐,不会嫌弃你的。”我心花怒放,跑过去与他背靠着背,想想又不忍心让他那么辛苦,于是很善解人意的说,“其实不用像夜华,夫君若能像慕言那般我便也知足了。”说着声音里都显露出花痴,“慕言可是我的男神。”凌风转身从背后抱住我,语气不善,“汐颜,刚才你说谁是你的男神来着?”我自知犯了花痴的错误,转身环上他的脖子一脸讨好的对着他笑,“凌风,我说的是凌风,凌风才是汐颜的的男神。”

      沈言每次回家都是喝的酩酊大醉,满身的庸脂俗粉味,墨桑却从不嫌弃,端茶喂水、擦洗身子,清扫吐得满地的污垢,从来都是小心的伺候着。

       沈府二老为沈言的不争气感到很是羞愤,却又无能为力,看着墨桑也只能叹息。

       墨桑总会坐在床边仔细的端详着沈言,她是见过他的。八岁那年父亲带着墨桑来沈府做客,看见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坐在亭子里摇头晃脑的背着诗经,墨桑知道那就是沈言,是她将来要嫁的夫君。看着看着就会哭起来,这就是那个他心心念念要嫁的男人,可是他却不要她。

      三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沈言将一直休书扔到了墨桑面前,转身就走,墨桑抵在关着门板上,仰起头倔强的与沈言对视,“为什麽要这样对我,我脸上是有胎记,可那并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想的。”说着泪光闪动。沈言抬手狠劲扳过墨桑的脸盯着那块胎记,动作粗暴没有一丝怜惜,继而露出厌恶的表情,“是不是你的错又于我何干?我只是无法面对你这样丑陋的妻子罢了,如今我休了你,对你我而言都是解脱。”

      墨桑被沈言一把推开,膝盖不偏不斜的撞到了桌子腿上,脸上却没有一丝痛色,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淌出泪来,漠然道:“他们都嘲笑我,我以为你不一样,我以为你会同他们不一样。”

      墨桑离开了沈府,却也无颜回娘家,满是屈辱的在古道深巷里租了间屋子住了下来。墨桑在昏黄的烛光下绣着梅花,洁白的绢帕上绣出的红梅栩栩如生,像是活了一般,我捂脸表示羞愧,“怎么她的手会这样的巧,我连片叶子都绣不出来。”凌风淡淡道:“你又不是没人养活,会绣它干什么?”

       三日后沈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我问凌风,“是不是沈家二老谁的寿辰到了,这样热闹。”凌风摇摇头,“不像,你没看见那沈言穿着大红的喜袍么?”

       洞房花烛夜,是沈言的洞房花烛夜,却不是墨桑的。

       喜帕下的女子凤眼鹅蛋脸,很是娇俏,羞红着双颊软声道:“相公。”这次沈言的笑意没有僵在脸上,眉目分明,温声道:“青青。”我本想着再看会他们脱个衣服什么的,凌风转身向外走去,不胜惋惜道:“今天我抓了一条鱼,本想着回家做红烧鱼给你吃的,既然你看的这样起劲那就算了。”我一听他要做红烧鱼,拔腿就跟了上去,“我不看了,不看了,也每什麽好看的,不如你还做红绕鱼给我吃吧。”

       沈言再婚后,以前的浪荡性子收敛了很多,夫唱妇随恩爱无比,沈家二老对这位新儿媳柳青青甚是满意。在街上的人群中沈言牵着柳青青,一会买个簪子插在柳青青的发髻上,一会买块布料夸赞道:“真好看。”看着他们那幸福的模样墨桑心里是说不出的心酸,而沈言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过在人群中怅然若失的墨桑。

       商海沉浮,转眼成空。一次不慎,沈府便没落了,大部分产业都拿了去还债,因为伤心过度,不久,沈府二老便相继离世,仆人们也走的走散的散,所谓树倒猢狲散大抵如此,偌大的沈府瞬间变得破落不堪,而柳青青带着沈家最后一点家底逃走了,她真是印证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这个真理。

        沈言沧桑了不少,原先的玉树凌风,风度翩翩更是一去不返,沈府的凉亭上凌风抄手而立,我靠着他的肩头道:“凌风,你说沈言会不会饿死?”凌风斩钉截铁道:“自是不会。”我刚要摆出沈言不会做饭,不会挣钱,没有朋友等论据来证明沈言是会饿死的这个结论时,凌风碰碰我的胳膊,指着亭子前面,“你看,怕他饿着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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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6 17:19:3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口气看完,写的真好,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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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7 11:56: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宁心叶子 于 2014-4-12 18:17 编辑

墨桑(二)

       我垂眸看去,仍就是水蓝色的长裙,如瀑的长发绾成髻,轻灵的眸子里透出慌张神色,与以往常不同的是,她左脸颊处垂下几缕发丝,随意地遮住了那抹青色,墨桑提着裙摆在诺大的沈府里像是在寻找着什麽。

      辗转许久,墨桑在紫藤花架下驻足,呼吸紧促,鼻尖溢出汗来,不自觉的喃喃低语:“沈言,沈言。”终是不忍,我不动声色的指引着墨桑往沈府后院的竹林里走去,凌风摆出一副上仙的架子训斥我,“世间宿命轮回自有其定数,任谁也不能妄加干涉。”我自知理亏,轻轻地拽拽他的衣袖,乖巧的认起错来:“夫君大人,我知错了。”凌风仍是抄着手,斜着眼看我,语气里却是隐着笑意的一本正经:“下不为例。”我冲他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便往竹林里飞去。

       届时,墨桑已经找到了烂醉如泥昏的沈言,她跪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沈言,手抚摸着他满是胡渣的脸,宛如抚摸新生的婴儿那般,动作轻柔至极,也许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墨桑才能离沈言这般的亲近,墨桑哽咽出声:“你还有我,还有我,我不会不管你的。”天边残阳如血,孤雁纷飞,纤瘦的水蓝色身影支撑着伟岸的男子渐渐地消失在竹林里。

       墨桑骨子里也是一个清冷孤傲之人,待人待事从不强求,可是对着沈言却是这般的放不下,可见,再孤傲清冷之人在爱情里也会变得卑微起来。

       次日清晨,沈言醒来,墨桑恰巧端着早饭进来,沈言揉着两侧的太阳穴,看着墨桑时动作停了下来,脸色僵硬片刻便沉了下去,冷声道:“你怎麽会在这里,难不成是来瞧我这落魄下场的?”墨桑垂着的头抬了起来,慌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担心你。”沈言浑浊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异样,扭曲着的脸上露出凶光,恶狠狠的瞪着墨桑:“我用不着别人同情可怜我,尤其是你。”墨桑刚才还绯红着的脸颊瞬间惨白,沈言打落了墨桑端着的盘子摔门而去,墨桑慢慢的蹲下身子,一块一块的捡着地上的碎片,眼泪啪嗒啪嗒的打在手里的碎片上,宛如绽放的白色花朵。

       再美的红颜终有老去的时候,可是一颗赤诚的真心却是世间难寻,沈言不知道那个黄昏墨桑是怎样艰难的支撑着他走回来的又是怎样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他一整夜。

       沈言两天一夜没有回来,墨桑就坐在沈言的房门前等了他两天一夜。 沈言蹲着身子瞅着坐在门框睡着的墨桑,清澈的眸子里有着从来没有过得温柔,深深地叹息一声,抱起墨桑往屋里头走去,“你这又是何苦。”

       日影西斜,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天际幻起一缕一缕的晚霞,像是水面涟漪,细细碎碎荡漾起来,墨桑醒来便看见倚着院中荷花池子提壶灌着酒的沈言,走至沈言身旁半跪在他身边,心中隐隐作痛,鼻子酸涩不已,“饿不饿,想吃些什麽,我做来给你吃。”沈言就像没听到,掐住墨桑的脖颈,满嘴酒气,“你怎麽还不走,我让你走你没听到么?”墨桑被掐得难受,脸色涨红起来,呜咽着,“我会走的,等有人照顾你了,我自是会走的。”沈言清澈如水般的眸子划过一道道涟漪,眉目分明,乌黑的眼瞳映着墨桑的影子像是要看到她的心底,他如此对她,她还是对她一如既往的好,动情之处,沈言紧紧地抱住墨桑,墨桑很是诧异,僵直的被他抱着手亦不知放在哪里,片刻眼底泛起朦胧水雾。

      沈言抱起墨桑往卧房里走去,他的吻细致的落在她的身上,墨桑手指紧攥着身下的毯子,眸子里淌出来的泪顺着眼角滑下,她本是应该拒绝的,可是当他吻上她的眼睛的时候,她便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她想,在他面前她总是这样的自轻自贱,不知廉耻,日后,他更是瞧不起她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寻寻觅觅了这麽久,最终发现最应该珍惜的还是眼前的人,我想,此后沈言定是不会再辜负了墨桑,我正想的出神凌风在我耳边打了个响指,我猛地一回头正对上他挂着邪魅笑意的俊脸,语气里尽显暧昧,“看得这样出神,是不是有些心驰神往了?”我羞红了双颊,又怒又气,“你才心驰神往了呢,你们全家都心驰神往了。”说完转身就飞到了院子里。

        皎洁的明月嵌与天际深邃见不到底,零星的点缀着几颗残星,微风吹来,脸颊微凉。
     
        凌风追上我,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好吧,是我心驰神往了。”我的脸越发烫了起来。

       自那晚以后,沈言常常早出晚归,墨桑也是很难见着他,而沈言对那晚的事更是只字不提。一晃眼,已是半月之久,沈言带回一黄衣女子,长相很是一般,眉目之间多了些风尘之气,墨桑站在过道一侧,心里疑惑,沈言像是故意经她身旁驻足,指着黄衣女子道:“这是万花楼的紫菱姑娘,我将她赎了出来,日后便留在这伺候我了。”说完便拉着紫菱往卧房走去。

       墨桑脸色惨白,心里纠葛如乱麻,又如无数把刀子在凌迟,痛到极致却是没有流出一点眼泪来,在他沈言的心里,她甚至连一个青楼女子都不如,这样的侮辱,他是毫不吝啬的加在她的身上,她的心随着什麽一下一下的往下沉,一直沉到万丈深渊里去,自语道:“有人照顾他了,我就可以走了。”月光清凉如水打在她的身上是说不出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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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7 12:00:36 | 显示全部楼层
墨桑(三)

       墨桑离开了沈府回到了旧日的巷子里,不知是不是上天的垂帘,她竟有了沈言的孩子,听见大夫说她有了三个月身孕的时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墨桑越发的深入简出,虽是被休之人终是没有再嫁,被人瞧出来什么又是一阵极难听的闲话,平日里给夫人们送绣好的花样时也是捡着肥一些的裙子穿,其实,墨桑这般清瘦别人也是瞧不出来什麽。

      一如往日里,墨桑去给夫人们送一些绣好的花样,去最后一位夫人家必是要经过万花楼,一眼便瞅见了在门口迎客的黄衣女子,觉得好生眼熟,本能的唤了一声,“紫菱。”站在路边的红衣女子离墨桑近了些,“夫人认识我们紫菱啊。”墨桑回过神便匆匆离开。

       从最后一位夫人家里出来已是傍晚,霞光染透了最后一片天际,墨桑不明白紫菱为什麽会在万花楼,那沈言呢,一路辗转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沈府,想到那日沈言的侮辱便再也没有勇气走进那扇大门,转身之际听见沈府院子里传来的打斗声。

       墨桑循着声音看到沈言的时候他正持着剑被三个握刀的大汉困在中间,其实说得好听点沈言只是一介书生,当初为了打架也学过了几天功夫,却也是花拳绣腿,现如今这几个大汉与沈言这般僵持想来也不是什麽厉害角色,僵持不过,左侧大汉先动起手来,沈言勉力还击,后面穿着粗布衣裳的打手举起刀颤巍巍的向沈言砍去,墨桑喊了一声:“沈言。”便疯了似的向那人身上撞了去,也许是沈言听到了墨桑的声音,又或者是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他的长剑就那么深深地刺进了墨桑的身体,沈言一翻手便将剑拔了出来,喷涌而出的血珠子溅了他一脸。

       晚霞已经红透了天际,风吹落了一地的桃花,宛如下起了一场盛大的花雨,借着沈言拔剑的力道,墨桑原地旋转起来,她仰头望天,好似天地都失了颜色也随着她旋转起来,朱钗落地,长发随风飞舞,衣衫翩然。沈言手中的长剑无声的落在了地上,眼睛睁的很大,漆黑的眼珠子像是要掉了出来,他张开双臂抱住倒下来的墨桑,低吼:“怎麽是你,怎么会是你...........”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不停的重复着。

      那些打手神色慌张,被墨桑撞到的那个人语无伦次道:“出人命了,这、这可怎麽办,咱们只是来抢沈府房契的,大哥,这、这怎麽办?”被称做大哥的道:“慌什麽,都怪柳青青那个贱人不把房契收好。”定定神接着说:“这人又不是咱们杀的,走,快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后,院子里再无他人。

       墨桑洁白的衣衫被血染得绯红,宛如茫茫雪地里绽开的红梅,清冷到极致。

       她在他怀中长长的喘了一口气,嫣红的血抑制不住的从唇边溢出来,挣扎着说:“沈言,你为什麽那么讨厌我呢,总是想方设法的赶我走。”

       他嗓音暗哑,手掌捂在她的伤口处,试图阻止鲜血从她的心口涌出,“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

       她拽住他的衣袖,“如今好了,你不用再费尽心思的赶我了,我也不会再烦着你了。”她还想说什麽,却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墨桑心口的血越流越多,他捂住她心口的手不住颤抖起来,他颤抖着手又抚上她的脸颊,擦拭着嘴角溢出的血迹,“我没有讨厌你,你不知道我喜欢你么,已经喜欢了很久了。”

      花瓣洋洋洒洒的落着,好似没了尽头,落在了她的身上,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墨桑眼眸里闪过一丝生动,转而笑道:“现今,你愿意说好听的话骗骗我,我也是真的很开心。”她将手放到腹部,泪珠挂在睫毛上,嘴唇微微张开:“倘若有来世,我脸上再没有了胎记,你心甘情愿的娶我好么?”他哭了出来,重重的点点头,她笑了,宛若盛开着的春花。

       夜色沉下来,清冷的月光照出两抹剪影,沈言抱着墨桑,脸贴着她的脸,拉起她的手一同抚上她的腹部,“我没有骗你,后来说的话都是真的,原本想着拿回房契就去接你们的,我只是想给你和孩子一个安稳的家,你为什麽不等我了。”她再也不能回应,也再听不见什麽。

       沈言把墨桑的坟冢安在沈家的祖坟里,他坐在地上抚摸着冰凉的墓碑,“是我,是我亲手杀了你和孩子,是我.........”

       墨桑看着墓碑上的爱妻二字哭了起来,我从没见她这般肆意的哭过,活着的时候即便是痛极了也是隐忍着流泪,成为鬼魂以后哭声却凄厉起来,宛如冰山上千年不化的寒冰。

       我不知道墨桑死后为什麽会有眼泪,只是问她:“短短的一生只换来一个冰冷的墓碑,值得麽?”她笑的凄凉,“他到底承认了我是他的妻子,终归是值得的。”

       有些事我没有向她说起,只是不愿她执念太深。

      我和凌风坐在树上并肩依偎着,“凌风,你说这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喜欢美人啊。”
      凌风淡淡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忽的想起莲心来,“那你呢,是不是也喜欢美人,比如说莲心那样的。”
      凌风揉了一把我的头发,躺在树干上,用胳膊抵着脑袋,“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问:“哪里不一样?”
      他说的云淡风清,“他们是因谁美而去喜欢谁,而我是因喜欢谁谁便最美罢了。”
      我骑坐在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那我是不是最美?”
      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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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7 12:01:38 | 显示全部楼层
芦苇依依 发表于 2014-4-6 17:19
一口气看完,写的真好,赞一个

谢谢亲,墨桑篇写完喽,可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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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8 09:24:45 | 显示全部楼层
静下心来看完,写的真不错,叶子,提一个小小的建议,在故事情节中间加一点风景的描写,以景表心情,效果更好,你的小说很不错,错落有悬念,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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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8 17:36:18 | 显示全部楼层
芦苇依依 发表于 2014-4-8 09:24
静下心来看完,写的真不错,叶子,提一个小小的建议,在故事情节中间加一点风景的描写,以景表心情,效果更 ...

我也想多填一些风景描写,可是我这方面的描写有些吃力,以后会试着多加一些的,谢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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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9 08:59:10 | 显示全部楼层
喜欢,喜欢~

点评

写的很好,很喜欢。尤其是是‘帝王之爱’换取了我不少眼泪。  发表于 2014-9-16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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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9 13:21:07 | 显示全部楼层
浅兮(一)

      前日里我捡来一只兔子,浑身长满了白茸茸的毛,远远看去就像一团棉花球,尤其是那两只红宝石般的眼睛,水汪汪的,很是讨人喜欢,所以我就把它当宠物养着,想着都天冷了还可以用它来暖暖手,为此我还特意让凌风用竹子给它安了个家。

      我把竹笼放在院子的石桌上,双手托腮看着小白兔,寻思着给它取一个优雅点的名字,比如说倾城、蝶舞、涣溪之类的,可是又觉得与这只温顺的小白兔不太应景,所以果断放弃。

      我很是苦恼,正在我苦思冥想之际凌风当当的在石桌敲了两下以便引起我的注意,我托腮微微向上翻着眼皮瞅了他一眼又继续看着笼子里的兔子,一边也在为我的才疏学浅而感到懊恼。凌风见我不理他便拎起竹笼佯装很好奇的瞅着那只兔子,“看什麽呢这么出神?”我顺着笼子移动的弧度望去,看见小白兔那双眼睛瞬间来了灵感,我站起来把笼子从凌风手里拿过来,脱口而出:“红珠。”凌风很不解的嗯了一声,我慢条斯理的给他解释:“我刚才正在想给它取个什么名字来着,现在我决定了就叫它红珠。”我一边说一边抱着笼子绕着石桌来回走了两圈,很是沾沾自喜的朝凌风抛了一个媚眼,凌风不紧不慢的问:“为什麽叫红珠呢?”我早就料定他会这麽问,然后很是一般正经的给他传道授业:“你看它的眼睛多好看呀,就像红宝石一样,红珠这个名字多配它。”说着还走到他身边指着小兔子的眼睛给他看。凌风用手指捏着下巴木木道:“那叫红宝石岂不是更形象?”
       我:“........”

       后来凌风说它本来是有名字的,叫云初,我有点不服气,但也只能认下,因为我觉得他取的这个名字还是挺不错的啦。

       灼灼晨光,花红柳绿,微风徐徐,我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拿起一把肉美汁多的青草去喂云初,可笼子里却空空如也,我在屋子里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就央凌风帮我一起找,凌风在躺椅上翻着书不动声色的道:“我不小心让它溜走了,怕是已经下山了。”我正要翻开藤椅后面草丛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中。

       我又气又急,回屋子里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往外走,凌风看我这架势赶紧起来拦住我,“这是怎麽了,拿着包袱要去哪里?”我瞪了他一眼,“离家出走。”
      凌风:“.......”

      最后是凌风陪我一起离家出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青城国,走在青城国最高的巫山上,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青天白云,山峦起伏,飞鸟呜鸣,落叶繁花,心情很是开阔。

      大家可不要误会,我还没有原谅凌风,不过这几天他的表现很是让我满意遂语重心长的对跟在身后的凌风道:“其实,我气你不是因为你把云初放走了,而是你看着我找了半天也不理不睬,这明显是在耍我么。”我停住舒缓了一下语气转身继续给他传授唯物主义,嘴还没张开,却发现他人不见了,心下一慌赶紧往回跑,没跑两步就看见凌风修长的白色身影,我木得停住脚步,低下头眼泪瞬间涌出,一阵凉风袭来,“怎么了,怎么哭了。”凌风边说着边轻轻的抬起我的脑袋。

       我拉开他的手扑进他的怀里,“我以为你又不管我了。”凌风抱着我,释然道:“真是越来越像个孩子了。”我不禁有些委屈,在他怀里呢喃,“你老是欺负我。”

       凌风推开我,撸起袖子给我擦着脸,“刚才我是看见一对小情侣在约会,本想着你会感兴趣要拉你去看的,不过现在.........”我拉开他的袖子,打断他:“在哪在哪,快带我去看。”
       凌风:“.......”

       那对小情侣在一个小山坳里,四周是跌宕起伏的山峦,郁郁葱葱的树木错落有致,真是约会极佳的地方。

       我和凌风隐在山坡上灌木林挡着地方,穿过树木清晰地看见一玄衣男子搂着一个紫衣女子,夕阳西下,一片温暖的霞光笼在他们身上,似梦似幻。

       只是觉得此情此景却是如此熟悉,我平挪着步子靠近凌风,指着那对小情侣不咸不淡的说:“凌风,就是、就是这个情景你是不是身临其境过?”
     
      凌风抄着手,低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啊,我和你约会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

     我继续提点想唤回他的记忆,“就是三千年前,你在咱们家后面的小崖边上抱过一个美女来着。”

     凌风换了一个姿势,一手抱在怀里一手托着下巴,做出一个努力回想往事的样子,我伸着脑袋在他面前晃晃,“想起来没?”他眼睛一亮,哦了一声。

      我低着头笑容挂在脸上,想起来了吧,看我怎么罚你,敢背着我抱别的女人,我还没想好怎么罚他,凌风的声音便又落入我的耳中,“有这么回事么,我怎麽不记得了。”

      我抬头那还未隐去的笑僵在脸上,想来一定很难看,凌风却是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我泄气的不在纠结这个话题,接着看那对小情侣,刚刚还好好的,现在那紫衣女子却掩帕哭起来,玄衣男子站在她身后眉头紧锁。

       忍不住的叹息,“又是因世仇被拆散的苦命鸳鸯。”

       凌风道:“为什麽是因世仇呢。”

       我解释:“你看他们这穿衣打扮,绫罗绸缎,珠钗不菲,想来都是男未婚女未嫁,也肯定不是因为门第关系,而这男的呢是翩翩公子,女的也是国色佳人,又是郎情妾意的,所以也只有家族世仇这个原因阻碍了他们。”

       凌风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尽然。”

       我没有再说什麽,只是觉得凌风说的也没差,这世事变幻莫测总让人拿捏不准,没有什么是必然的,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给自己也给别人留有余地,所以我给自己留了个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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